夜，月上枝头。
孟洛约了几人一起到商店街上的酒吧闲聊。
其中赵也显然去不了，就留在了旅馆自己打游戏。
海莲娜也谢绝了邀请，有孟洛几个人在折原琉璃身边她很放心，便留在了旅馆负责赵也的安全。
临走之前，赵也跟孟洛聊了几句。
“你的身手……不一般啊。”
“还好，清理几个不长眼的杂鱼而已。”
“你……”赵也想了想，“你会不会其实和战斗边疆里的英雄一样厉害？”
“我才不是英雄，我只是一介热爱划水的上班族。”孟洛笑笑，“而且说不定啊，有一天你会比那些英雄还厉害。”
“真的假的，我又没练过什么修仙神功。”
“那些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孟洛想了想：“……想象力？”
“想象力？”
“你看，比起那些怪力乱神，我们现在每天所能见到的才更伟大。”孟洛指了指窗外的城市，“现代化的城市，无比方便的科技，飞机、火箭、航天卫星，甚至探索充满未知的外太空——毕竟，人类迄今为止最厉害的力量是想象力以及勇于将想象付诸于实践的行动力。只要保持这些，你总有一天也会无所不能。”
“？？？”
赵也听的一愣一愣的，最后他不置可否的撇撇嘴，还是觉得回头进屋打游戏比较有意义。
孟洛也和妹子们一起走出旅馆来到了酒吧。
“我去走廊吹风。”折原琉璃看了其他几个人一眼，最后把视线留在孟洛身上，“……才不要做你左拥右抱的电灯泡。”
过了一会，孟洛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个特别没情调的大号啤酒杯。
“聊聊？”
折原琉璃没转头，只是继续俯瞰着夜景。
“聊什么？”
“之后有什么打算？”
“……跟你打完这场比赛后。”折原琉璃转回头，“我还是打算把你先赶回云雪竹的水涟乡。”
“对我这么没信心？”
“不是，我只是对我们自己没信心。”她叹了口气，“我说过的。亏待你一次就够了，如果再让你遇到危险……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多大个事。”孟洛往嘴里灌了一口，“我也说过的，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
折原琉璃没说话，只是看着他手里的啤酒杯睫毛微动，像是在思索。
“对了。”孟洛说，“关于雄川的后续调查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么？”
“没什么特别好的进展。和先前一样，雄川的那些媲美帝国正规军的火力，甚至连他不明来源的兵力都查无可证。所有我们拥有的证据都被华镇雄找替死鬼甩的一干二净——其实来你这里，对我来说是在逃避，但……”
“逃避没什么不好，比有心又解决不了问题瞎头痛强多了。”
“……是。”
“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现在有的线索？”孟洛说道，“虽然是你们审查院机密是吧……不过让我们看看也能帮你分析分析不是？”
“你……居然会想看这些？”
“我就随便瞎看看，反正看不懂就扔给云雪竹她们，动脑是她们的强项。”
折原琉璃又少见的笑了。
“孟洛。”
“啥？”
“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大老粗，你心思细盘算深，我清楚的。”
孟洛耸耸肩。
“有脑筋跟爱动脑是两码事，能动手就不动脑乃是本人人生信条……哦，对了。”
“什么？”
“差点忘了，要再谢谢你的防弹衣。”孟洛笑，“要没它帮我抵消冲击，我整条胳膊都要掉了。“
折原琉璃看着他沉默片刻后，问：“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好啊。”
孟洛掀开衬衫，亮出上身给她看。
借由云雪竹她们多日来的治愈和照顾，被大口径子弹打出来的伤口已经长好了。不过由于创口太深，他的胳膊上还是留下了难以消去的疤痕。
除此之外，折原琉璃还在孟洛身上看到了无数大小不一的疤——
“伤的好重……还有你的身上，怎么这么多疤？”
“秦琴上次想用她的神秘手段给我祛疤来着。”孟洛说道，“我琢磨着还是算了，爷们身上有点疤又没什么。俗话说的好，伤疤可是男人的荣耀。”
折原琉璃欲言又止，最后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触摸着他身上的伤痕。
“原来你比我想象中伤的还重……我听云雪竹说你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我还以为……”
“话说你跟云雪竹她们好像没之前那么针锋相对了嘛？”孟洛笑道，“我昏迷的时候你居然还会跟她保持联络。”
“特殊情况，特殊应对。”
折原琉璃又抚触了一下他胸前的几处伤疤，然后收回了手，“别误会，等这件事过去，我跟你的两个女人依然是审查官与待调查对象间的对立关系……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吧。”
“好。”
孟洛点头重新穿上衬衫。
折原琉璃穿过走廊走到门前，回头，朝他这边又笑了一下。
“因为今天是本高级审查官的的超绝逃避日——所以审查院机密暂时对你解密，要记住，只是暂时。”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孟洛称赞，“以后多笑笑，比老是板着脸生气好。”
折原琉璃直接转头进屋不理他了。
稍后，酒吧内。
云雪竹的笑容就可就丝毫不吝啬了，她先是笑盈盈的看了看孟洛，又回头凑过去观赏咬着嘴巴准备电脑的折原琉璃。
“琉璃姬琉璃姬。”
“干嘛？”
“看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要不要吃点巧克力？有助于心情愉悦哦。”
“……不吃。”
“哦，这颗好像是小洛洛买来的哎，真的不吃？”
折原琉璃白了她一眼，拿过巧克力就拆开塞进了嘴里。
“小洛洛的把妹之旅似乎很成功呢！”云雪竹笑眯眯的朝孟洛凑过头，“怎么样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进展透露给我？好让我做好迎敌准备——”
“到底要迎啥敌啊你，说得跟谁能打的过你似得……”孟洛直翻白眼，“来，秦琴，还有浅浅，都过来点。”
四个人便把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折原琉璃围成了个圈。
“琉璃姬的电脑系统好像很少见到哎。”云雪竹说，“是用Lunax编写的？”
“审查院定制系统，有多重防护功能，必须在专用网络条件下才会接受外部信息。”折原琉璃抬头注意了一下酒吧四周和远处的摄像头位置，确定安全后才继续说道，“这些就是我们对……该目标所掌握的调查信息。”
几番查阅之后，他们三个大致了解审查院对雄川集团目前所掌握的资料了。
“以我所见，你们还是在关键的地方缺了细节。”云雪竹说道，“比如雄川的私有兵力、武器可能的来源、为他们提供庇护的对象——每个方面你们都在调查，但是却都只停留在了很浅的方面。”
折原琉璃说：“我不否认这点。但他们对信息的保护超出常人想象，仅仅是这些，已经是动用包括审查院黑客团队在内无数人的心血了。”
孟洛问：“我们能不能直接用现有情报潜入进雄川总部大楼玩刺杀？”
“显然不行。”折原琉璃叹气，“除非我们能把雄川潜在兵力、眼线和情报支援通通扼杀，但是你知道这是不可能……”
“主~人~”
折原琉璃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小鹿的脸蛋蹦了出来。
“小鹿？”
“主人有困难，小鹿来帮忙！主人主人，就让小鹿来帮你们解开困局吧？”
折原琉璃沉默片刻。
接着她说：“云雪竹。”
“嗯？”
“我可以相信你们？”
“你可以不相信我们的。”云雪竹微笑，“但是你要相信小鹿呀。你难道不觉得——小鹿她很喜欢你？”
折原琉璃又看了看小鹿，犹豫了一下说：“那好，需要我怎么做？”
“用主人的电脑帮我充电就可以啦！”
于是折原琉璃拿出数据线，把小鹿和电脑做了连接。
转眼之间，小鹿从折原琉璃的手机跑到了她电脑屏幕上开始翻翻找找。
“怎么会……定制系统是不接受外部文件注入的……”
“可我是自己人哦，对吧主人？”
“……”
而一旁对这些高深内容毫不感兴趣的浅浅也点开手机玩起了自己上面的小鹿，于是两个小鹿便跟施展了分身术一般，一个在浅浅手机上被她戳来戳去，一个在折原琉璃电脑上翻箱倒柜。
“收集完毕！”小鹿回头向折原琉璃做了个完工的手势，接着嗖的一声跑回了她的手机上，“现在……开始对外部网络进行可视化情报收集——”
小鹿自屏幕上化为蔚蓝的光，她调皮的声音也变得寂静而空灵——
「Eon System Overclocking」
“请给予全面智能导向数据库超频使用的解锁权限。”
“同意解锁。”云雪竹说。
“声视频解锁通过，请提供您的用户名与口令。”
“用户名，云雪竹。口令：The Torrent of Time。”
“已解锁。晚上好，永世系统超级管理员，总裁云雪竹小姐。”
蔚蓝之光继续闪烁。
之后，小鹿的形象再次重聚在了折原琉璃的手机上。
她格外兴高采烈：“主人，大功告成！”
孟洛迎头望去，无数数据疯狂从手机涌入折原琉璃的电脑。
“这些是？”
折原琉璃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涌入电脑的数据。
“怎么可能……这些信息……小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它们就在那儿，小鹿做的只是过去把它们搬过来。”Q版化的小鹿在电脑屏幕右下角席地而坐，“对了主人，我刚刚还看到一个小池塘，我就把里面的信息全部收集过来了，上面的这些就是哦。”
“小池塘？这是……深冰……深冰网？天哪……”
孟洛好奇：“小鹿她都找到什么？”
“所有……”折原琉璃哑然，“小鹿她把雄川所有深不见底的东西都打捞出来了，甚至还有……深冰里无法被存储体所探知的信息……”
“深冰？”孟洛回忆着这个词，“我好像在哪听过……”
“跨国黑客们专用的大型网络系统之一。”折原琉璃说道，“没有具体称呼，深冰也只是一个代号。深冰有许许多多的功能，但大多数都是不可见光的。深冰所有的交易都使用虚拟货币，所有的账户都是匿名且一次性。深冰作为黑网，不仅无法被任何外部网络嗅侦，其中所有的信息都由物理手段阅后即焚。”
“照你这么说，你们审查院过去也盯过这个深冰咯？”
“当然盯过，但是没有意义，这是真正意义上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他们甚至连交流所用的密码文字都是一次性的，除了当事人双方，没有任何第三者能知道……不，现在有了……”
说着，折原琉璃看着趴在屏幕角落快睡着的小鹿。
“在她的眼里没有任何黑暗……深冰之下，如同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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